数字人民币“碰一碰”试点再扩围！记者实探上海地铁“一卡过闸”

本报（chinatimes.net.cn）记者赵奕 上海摄影报道

数字人民币的试点工作正在向高频场景渗透。日前，数字人民币“碰一碰”过闸试点扩展至上海轨道交通全线网（含市域线），乘客持IC卡、SIM卡、手机Pay等各种形式的数字人民币硬钱包，可在上海地铁全线网各座车站闸机直接碰一碰快速过闸。

7月1日，《华夏时报》记者先后使用多张银联卡及数字人民币“碰一碰”功能进站过闸，使用过程与此前使用地铁卡无异，十分顺畅、方便。不过，记者在采访过程中，遇到了一位使用银行卡顺利进站，但无法出站的乘客。经地铁工作人员查询，导致无法出站的原因，或是由于该卡片没有开通小额免密支付功能，工作人员处理后，该乘客顺利出站。

对此，上海地铁相关工作人员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近日有许多类似的情况发生。他提醒，在使用各类银行卡或数字人民币硬钱包刷卡过闸前，乘客需要开通小额免密支付功能，同时，确保卡内有充足余额或信用额度。

过闸支付“无国界”

“货币是交易媒介，背后的资产才是货币价值的基石。数字人民币试点扩展的背后是中国资产在全球具有越来越强的吸引力，对于跨境支付的需求越来越高。”上海社会科学院数字经济学者王滢波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同时，数字人民币试点的扩展也会提高支付效率和交易便捷度，进一步增强人民币资产的吸引力，构成一个自我反馈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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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轨道交通网络规模庞大，运营总里程达896公里，拥有21条线路、517座车站，每天承担全市超过77%的公共交通出行量。

目前，银联标准的芯片卡，Visa、万事达、美国运通、JCB品牌，可在国内使用的芯片闪付卡，各种符合金融IC卡标准的手机pay，以及符合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标准的硬钱包，在余额充足并开通小额免密等相应支付功能的基础上，支持刷卡（机）过闸乘坐轨道交通功能。

记者了解到，此次银行卡、数字人民币硬钱包刷卡过闸项目能得以快速、全面试点推广应用，是在上海市委金融办、人民银行上海总部及数字货币研究所指导下，在中国银联、交通银行、各国际卡组织以及上海地铁票务团队等多方努力下，累计开展了3000多项实验室测试验证工作，并联合多家银行、设备厂家开展生产走票测试，让上海地铁出行更加便捷、普适和高效。

本次数字人民币“碰一碰”过闸支持跨机构互联互通，乘客使用任意一家运营机构开立的数字人民币硬钱包均可以碰一碰乘坐上海地铁。境外来华人士在口岸、机场、高铁站、酒店等场所通过数字人民币自助终端可快速申领数字人民币硬钱包并充值，因不与使用者身份相关联，可有效保障境外来华人士的隐私安全。

对此，中国信息协会常务理事、国研新经济研究院创始院长朱克力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上海轨道交通全线网覆盖，意味着支付场景从单一领域向高频刚需场景渗透，这种“硬钱包”碰一碰过闸的方式，既降低了老年人、境外人士等群体的使用门槛，又通过离线支付功能解决了网络信号差的痛点。

“跨境支付方面，数字人民币的优势在于去中介化、低手续费和实时到账，尤其对境外来华人士而言，不关联身份的硬钱包设计既保护隐私，又简化了开户流程。未来若能与其他国家央行数字货币实现互通，将重构跨境支付体系，减少对SWIFT系统的依赖，这对人民币国际化是重要一步。”朱克力表示。

素喜智研高级研究员苏筱芮表示，数字人民币此次应用场景的进一步扩展，反映出当前数字人民币试点稳步推进，在使用范围、场景丰富度等领域不断拓展，同时结合各地经济、产业等优势资源禀赋，深入到生产、生活的各个细节，为实体经济发展提质增效。

作为数字人民币的重要试点城市，上海在推动数字人民币试点工作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6月18日，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潘功胜在2025年陆家嘴论坛开幕式上，宣布了八项重磅金融开放政策。其中包括设立数字人民币国际运营中心，推进数字人民币国际化运营与金融市场业务发展。

2024年11月底，上海市政府常务会议审议通过了新一轮数字人民币试点应用行动方案。其中提出，要进一步稳妥推进数字人民币应用与服务创新，力争到2025年底基本形成场景覆盖面广、支付服务体验良好、创新应用丰富、各方参与积极的数字人民币生态体系。

数币向高频破圈

自2019年末试点启动以来，数字人民币已经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多个方面。在公共交通领域，北京正推进轨道交通数字人民币APP支付改造；深圳于2024年在机场站、福田站等8个枢纽站点部署支持6种国际主流银行卡的智能POS机，并同步上线数字人民币硬钱包购票功能；成都创新性打通硬钱包与共享单车、网约车场景。

在跨境支付场景，2022年北京冬奥会、冬残奥会期间，北京和张家口地区在交通出行、餐饮住宿、购物消费等七大类场景实现了数字人民币全覆盖，境外人士可通过数字人民币硬钱包“碰一碰”便捷支付。在浙江义乌，数字人民币兑换机可兑换人民币现钞和数字人民币硬件钱包，支持18种外币现钞，可支持身份证、护照、港澳台通行证等8类证件，提供8种语言画面及语音指导，满足外籍客商、经营户的日常消费、采购需求。

中国（上海）自贸区研究院金融研究室主任刘斌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与传统跨境支付相比，数字人民币在跨境支付时交易速度更快，能实现近乎实时到账，且成本更低，减少了中间环节手续费。它还具备可控匿名性，在保障交易安全的同时保护用户隐私。因此，一方面，降低跨境交易成本和时间，能促进跨境贸易和投资便利化，推动国际贸易发展；另一方面，有助于提升人民币在国际支付体系中的地位，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

人民银行今年1月发布的《中国普惠金融指标分析报告（2023—2024年）》显示，数字人民币试点范围已覆盖17个省（市）的26个地区，在批发零售、餐饮文娱、教育医疗、社会治理、公共服务、乡村振兴、绿色金融等领域形成一批可复制、可推广的应用模式，并推出基于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的预付资金管理、供应链金融、信贷服务、小微企业服务等产品。

“目前数字人民币处于快速发展阶段，试点范围不断扩大，应用场景持续丰富，但距离大规模普及仍需时间。”刘斌表示，主要阻碍在于数字人民币推广应用缺乏商业模式和激励机制，商业银行、金融科技企业等参与主体很难从数字人民币推广应用中获得收益，而且需要持续的投入，这对银行和相关企业和主体是一个考验。因此，目前的推广应用缺乏市场机制发挥作用。

刘斌进一步补充，区域发展不平衡，部分偏远地区和农村地区基础设施建设不足，导致数字人民币推广难度较大。用户习惯培养也是挑战，部分人群对数字人民币的安全性和操作方式存在顾虑，接受度不高。同时，数字人民币跨境使用的监管协调机制尚不完善，也限制了其在国际市场大规模推广。

在朱克力看来，数字人民币普及需跨过三道坎。首先是场景覆盖，当前虽在交通、零售等领域落地，但医疗、教育等高频场景仍待突破；其次是用户习惯，现金和第三方支付已形成路径依赖，需通过补贴、便利性等手段培养新习惯；最后是技术标准统一，不同银行、支付机构的硬钱包需实现互认互通，避免“碎片化”问题。此外，隐私保护与监管平衡也是关键，既要让用户放心使用，又要防止非法交易。预计未来3—5年，随着试点城市经验复制和国际合作深化，普及率会大幅提升。